作者 | 程莫深
主编:许仙 | 编辑:白素贞
他的死,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。一是新冠病竟会这样地凶残,一是个别学者和本地官员素质竟至如此之下劣,一是中国的青年面对虎狼之疫竟能如是之从容。
——摘要
2月6日,就是1月23日武汉因肺炎疫情漫延被封城的第十五天的那天夜里,我因多日困在家中,独在书房徘徊,忽遇刘君微信里郑重问我:
李文亮医生走了,您能为他写一点什么吗?死了?我的心突然紧缩,几乎跳起来,脸上大约也变了色。我镇定了自己,接着问,什么时候死的?他正告我,大概晚上九点多吧,我也是从网上看的,说不清。怎么死的? 怎么死的?——还不是感染新冠病死的。您还是写一点罢; 李文亮可是抗疫英雄。
我不知道他们在隐瞒什么,为什么要隐瞒真相,是谁给了他们隐瞒的权力。他们不知道,这种对生命的漠视,无异于草菅人命吗?!由此,我对抗疫老英雄钟南山院士揭露真相的勇气和惊醒世人的伟大,深怀敬意!
而此后一些所谓文人骚客的阴险之作,又不得不使我想写些什么。《诗刊》社推出“抗疫”诗专辑,诗作之烂、水平之低,可谓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。尤以网传云南某文联主席的诗作《仰望天空》,因毫无道德底线可言而令人窒息。文人成了这场灾难的围观者。
久困家中的自我隔离,已使我变得麻木起来。我渴望自由,但我知道,飞出“牢笼”的后果,只能是沉重的代价和无法自疗的愚蠢。
我已经出离愤怒了。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,奉献于逝者的灵前。
接受治疗中的李文亮
李文亮君走了,而我们还苟活着;我真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。
在被新冠病扼杀的600多条鲜活的生命中,李文亮君与我并不相识。但我应该对他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。他是为了抗疫而死的中国青年。
他的死,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。一是新冠病竟会这样地凶残,一是个别学者和本地官员素质竟至如此之下劣,一是中国的青年面对虎狼之疫竟能如是之从容。
如果尖锐的批评完全消失,温和的批评将会变得刺耳。如果温和的批评也不被允许,沉默将被认为居心叵测。如果沉默也不再允许,赞扬不够卖力将是一种罪行。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,那么,唯一存在的那个声音就是谎言。
一个健康的社会,应该不止只有一种声音。人民网今天发表时评说,公众对还原真相抱有期待。还原真相,才能稳定人心;呵护正义,才能凝心聚力;捍卫法制尊严,才能凝聚起万众之力。
这个时代,更需要像李文亮君这样的青年,在关键时刻敢于向社会揭示真相的勇气。李文亮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,相对于自己的“平反”,真相更加重要,身体康复后想尽快回到抗疫一线。
而这个世界,留给李文亮君的最后一张证明,却是一张中南路街派出所的训诫书,临走,他也没等到解除他“造谣”的证明。
身处一个崭新的时代,更需要像李文亮君这样的青年,在关键时刻敢于向社会揭示真相。李文亮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,相对于自己的“平反”,真相更加重要,身体康复后想尽快回到抗疫一线。
而李文亮君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,留给他的最后一张证明,却是一张中南路街派出所的训诫书,临走,他也没等到当地主官的一声道歉。
我说不出话,但以此记念李文亮君!
二月七日。
作者简介:程莫深,作家、记者。发表文学作品百万字,出版长篇小说及文学作品集5部,获“人民文学.贝塔斯曼”全国文学新秀特等奖、黄河文学奖等多个奖项及30多项省部新闻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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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李文亮君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,留给他的最后一张证明,却是一张中南路街派出所的训诫书,临走,他也没等到当地主官的一声道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