黔东南旅游 吴家寨苗寨

汽车载着我们在公路上浮沉,往苗家的居所-吴家寨驶去。吴家寨在榕江县城的东方,距县城仅仅4公里,但苗家沿袭的春秋战国时的发式,别具一格的着装打扮,却与现代文明的县城形成了鲜明对比。  车子在寨脚停下,我们舍车沿一条土阶一步一步往吴家寨走去,登上一个土阜,看见几棵枫树下,一个苗女正用木桶去接塑料管从山中引来的泉水,哗哗哗的流韵有一种亲切、温馨。距水管不远,四五个苗家妇女在洗木盆里的衣物,和平地交谈和嬉笑,对我们的到来毫不在意,而她们背后的村庄散布在一匹竹青树茂的山腰,沉静,如无物之物,如神的默想。  淡去的朝雾间,挑着青青牛草的汉子们正踏露归来,手提围了湖蓝布的鸟笼。汉子哼着歌子,画眉却在笼中一声一声地啼。上午的村庄,阳光斜射,像静静的瀑布,让你感觉村里的小路流淌着一种暖意。不可捉摸的风不时过肩,仿佛过往的灵魂同你耳语,告诉你这里昨天的故事。  这是万物有灵的世界,一棵树抑或一块石头似乎都有着无穷无尽的内涵,它的神奇、奥秘,让人充满奇异的幻想。苗族历史记忆的根就是从一棵枫树的神话开始的。古歌里讲,枫树心孕育了蝴蝶妈妈,她与泡沫相爱,生下十二个蛋,脊宇鸟将它们孵化,其中有一个就是苗族的始祖姜央。《史记・轩辕本纪》记:“杀蚩尤于黎山之丘,掷械于大荒之中,宋山之上,其械化为枫木之林。”古老的枫树是苗家的神灵,朝拜,祈求保佑,自然就成了老人们的功课。一个老人双手合十跪在一棵枫树下,面对贴着纸钱的植物精灵焚香祈祷,低眉俯首的神情含满虔诚。他似乎完全忘却了自己。就像进入了神的秘境,他生命本真的宁静,使我驻足,那一刻,我听得到时间的脚步和鸟鸣碰碎露珠的声音。  听不懂老人的语言,但听得懂他的乡愁,懂得乡愁里透漏的属于已逝亲人的思念、忧伤、期冀和感恩。他祈求他们护佑村庄和平吉祥,五谷丰登,六畜平安。在这里,灵魂与灵魂的对话是那样坦然,生者与死者仿佛只隔着一张纸。在这里,树就是他信赖的神祗,见证生者与死者对话的神祗。而他的村庄-高低错落的人家,瓦楞或树皮袅起的炊烟,怯伶伶地这里那里招摇,昭示苗寨的古老乡情。  吴家寨,原始古朴的生活习俗不同于别处,男女的发式还是春秋战国遗风,身上穿的黑白衣物依旧是自织土布。徜徉在这里,不难看见神情粗犷的汉子头裹青帕,身穿青布无领对襟衣,翻扎直筒式无腰青布裤。然而,女子却是别有一种脱俗的风韵。她们上着胸襟,外套无领兰干饰袖青衣;下着百褶墨裙,颈项和手腕佩戴数只银项圈或银手镯,饰以耳环,耳坠,以示美丽和富足。我们在阳光瀑下,与初开山茶样灵秀的苗妹擦肩而过,她们银饰的碰音,一次又一次打湿我的感觉。我也奇怪,竟像是第一次,我欣赏着那古拙又新鲜的生命的放音,内心的海一时也动荡起来。  这里的安详和宁静是不容喧哗的,古朴的木屋,劳作归来的男女,悠然织布的老人,一声一声欢叫的画眉,躺在门前晒太阳的小狗,蹲在坡边抽旱烟读远山的嘎老,树叶一样漂近又漂远的麻雀,对着一截弯曲的有角的树木编织花带的苗女……他们表现出一派朴素宁静。这些自然的事物,点缀得吴家寨像一幅弥散着人文气息的中国画,不同性情,不同心境的人,领略过它的原始神韵,也说不清为什么,世俗的负担就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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