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穹窿八部.婆城故事》第一章 好朋友(3)

《穹窿八部.婆城故事》第一章 好朋友(3)

语嫣不知道小丽什么时候回来的。

第二天早上,语嫣醒来的时候,小丽睡觉正香呢。

语嫣不忍心叫醒小丽,就自己把早餐买回来,先吃了,把小丽的那份放在电饭锅里保温。

小丽在天亮后还睡了大半天的懒觉,刚起来吃完饭,就被语嫣拉去找工作:“小丽小丽啊,你真能睡……你看看,什么时候了,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。要是在农村头,你这样……一家大小喝西北风去啊!”

小丽道:“语嫣啊,你进城了。就不要老是想着什么农村头的事情了……咱们现在不是在农村里嘛……我睡懒觉怎么啦?我比农村里的大嫂们少挣钱了还是什么?你要晓得,人家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四点半了……就算是太阳晒屁股嘛……也要想想人家昨晚工作的辛苦撒!”

语嫣道:“小丽啊,年轻的时候吧,熬夜也许不是问题。自从我生了菁菁加上流产老二之后,我……就再也不能熬夜了。总是觉得很疲倦,有睡不完的觉……而且……夜里老师做梦,睡觉也是没有什么质量了。”

小丽道:“语嫣,你这就是典型的爱情缺乏综合症,治疗这种病只需要一种药,包管药到病除,十分灵验的……这副药就是男人。你想想,有多久没有和男人亲热了?”

语嫣道:“阿丽……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呢……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。”

小丽道:“什么黄花大闺女啊。我早就享受已婚待遇了……而且,喜欢我的男人一大串,我喜欢的男人也有一连串……这就是生活,这才是生活!”

语嫣道:“不要再花心了,收收心,早点落正,找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……才是正经。”

小丽道:“我收什么心啊?难道我……要像你一样,守着一个几年都见不到一次面的男人过着守寡的生活吗?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愿意过……我看穿了,女人嘛,结婚纯粹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。结婚了还要为男人生儿育女,有苦又累还没有好结果……”

语嫣见小丽不可能听自己劝,就放弃了,道:“算了算了,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,什么道理你都懂得起的,我们的人生就这样过吗?想想你过的日子,那是什么样的日子,将来老了怎么办?靠谁!”

小丽道:“语嫣,你不要再教训我了,咱们要去办正事儿呢。走吧,去看看今天的运气如何,要是找得到一个适合你做的工作,咱们就算正式开启了人生的第二个春天!”

语嫣笑道:“你呀,尽是乱说。第二春是指嫁二嫁……你还没结婚呢!”

两人一边说一边在街上寻找就业信息。街道边的墙上到处都贴有招工的小广告。有招保姆的、有招宾馆服务员的、有招记件制工人的。语嫣觉得在读自己高中的时候,虽然说是语文科代表,但物理、化学还是学得不错的,就想去当技术工人。可人家招工的人说:“我们只招男的,这批工人干的都是重体力活,不适合你……”到宾馆去看,人家要求是未婚少女,结了婚的只能打杂,打杂的工资相对比较少,语嫣觉得不划算;当保姆呢,她觉得自己在家里照顾老的、又照顾小的,这伺候人的活路已经干得很倦,不想再干了。

辛苦奔波了一天,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。小丽上班后,语嫣闷闷不乐的回到宿舍,又和昨晚的情况差不多,语嫣独自在房间里看电视,无聊的打发着寂寞时光,胡思乱想,最后因为困倦而睡着。

第二天,语嫣知道了小丽是怎么帮自己找工作的,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到街上去碰运气。

没有再等小丽醒来,语嫣一早把早餐弄好之后,就独自出发了。

经过这两天的找工作,语嫣也能悟出一些门道来。所谓城市,并非农村人想象中的那么美好。城市里一样存在着贫穷与富裕的差别,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人生的艰辛。找工作和找对象一样——往往是高不成,低不就,阴差阳错的。体面的工作不赚钱,赚钱的工作不体面。要想找到体面又赚钱的工作,可能有点痴人说梦的感觉。语嫣想,钱多钱少都没有多大问题,关键是要有尊严。这是语嫣找工作的底线。没有尊严的工作,再多钱,语嫣都决定放弃——树活一张皮,人活一张脸。

在中介所热心大嫂的帮助下,语嫣在一家餐厅里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。吃住在餐厅,月薪保底250元,奖金根据餐厅营业额的大小,也就是服务员的劳动强度计算。

语嫣找到了工作,心情十分愉快,觉得命运之神终于向自己招手了。在回家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喝醉了,正在地上躺着,一群小孩子在他身上丢垃圾。语嫣看到这个非常象自己表哥的小伙子,油然而生怜悯之情,就像是对待自己亲兄弟一样,她驱散了那群孩子,温柔地为他整理了衣裳,扶他起来。

“阿姨,谢谢您。能帮我把爸爸送回家吗?”一个怯生生的孩子对语嫣道。

妇女和儿童是天生的好朋友。语嫣爽快的答应了。

原来醉汉名叫阿乐,比语嫣大四岁,家里只有这个四岁的儿子。儿子的妈妈因为阿乐下岗了,就离家出走,据说是在外地打工了,已经快一年没消息了。所以,失意的阿乐才会醉卧在大街上。语嫣想到了自己的丈夫也在外面打工,眼里噙着泪水对阿乐说:“天涯何处无芳草,东方不亮西方亮。你一定要振作起来,看看这孩子,好逗人爱哟,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要活出个人样来。”语嫣很温柔地为阿乐理了理衣领,阿乐好感动,自从成人以来,除了母亲外,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衣领是否整洁,但阿乐是个性格内向的人,心里的感激只能在心里,对语嫣的好感油然而生。

男人的手臂是女人的港湾,女人的温馨是男人的家园。自从认识了语嫣,阿乐就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。他们厂里的下岗工人不少,他从前的师傅在河边烤羊肉串,阿乐继续拜他为师,学习烧烤技术,拿出一半的下岗安置费来,也在河边开了一个烧烤排挡。

小城很小,但小城的人都喜欢吃烧烤。阿乐的烧烤技术也越来越好,乐乐牌烧烤逐渐在小城有名气了。阿乐也赚了点钱,日子也过得有些滋润了。隔壁子开中介所的大嫂多次给阿乐介绍对象,阿乐总说不空,总是没去相亲。

其实,阿乐心里想的是语嫣,爱的是语嫣。

 

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《穹窿八部.婆城故事》第二章 小食店(1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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